美在朦胧幻境中
——读徐千里的山水画  文/贾靖宏

    早就听说过徐千里这个名字，知道他是一位在丹青艺苑默默耕耘四十余年、成就卓著的著名国画家。从最近我对他的一次访谈中发现他也是一位有艺术气质和艺术素养的人：他的艺术领域很宽，不但在国画山水方面独辟蹊径，且人物与花鸟也很深的造诣。他从二十岁就为出版社画连环画，为报刊播图，很早就打下了素描的功底，而他的油画和水彩画也相互颇是同行的赞雀。当我翻开他出版的《千里画集》时我有些愕然了：深深被画中那新奇优美的点线，清隽淡雅的色调，朦胧幽深的意境和幻梦般的诗情，还有那重传统又不拘泥于传统的丹青技法所吸引，顿时感到一股赏悦目的滋润，竞使我那绷紧了一天的神经慢慢松驰下来。
    纵览千里先生的画，可以看出，他笔下的艺术境界是很独特的。我见过许许多多的风格各异的现代山水画，比来比去，我觉得与之笔墨相近或相似的，恐怕只有我国画坛巨匠傅抱石和津门著名山水大家的孙克纲两位先生了。于是我问千里，是不是曾经拜师两位国画大家的门下。他答说“绝对没有，不过艺途有时是不谋而合的”，同时他也承认，虽说没有那样好的机遇拜其为师，可读过他们的佳作，很喜欢他们的风格，受到一定的影响。千里告诉我，在早期他更热衷于水彩和油画，并且在探索西洋画的民族化方面下过功夫，而在探索当中，他对中国传统山水画产生了极大兴趣，因而近年来他把主要精力转向了山水画的创新，着重赋予山水画以朦胧感，特别追求山水画的意境。可以说他在这方面的探索是有成就的。
    观赏千里的水墨艺术，不管是泼墨还是积墨，总有疏松聚散，烟云飘渺之感，且磨合得那样巧妙，令人回味无穷。你瞧画家为我们描绘出的那清新的田野，苍莽的林海，巍峨的峰峦，澄清的流水、蒸腾的瀑布，还有迷茫的烟树，幽静的山村，仿佛把我们带到远离市井喧嚣，优美恬淡的另一世界。画家通过艺术之笔为我们再现了大自然的旖旎景色。你翻着千里的山水画册，犹如旅行在祖国的名山大川之中，使你入神忘情，真可谓“神州大地收眼底，万里江山入画来”于此我们怎能不赞叹画家的艺术魅力呢！
    我看画，总爱联系到画家本人。千里温文儒雅，画如其人。作为中国画的本体，我们能够赏阅的画内容很多很多：造化的无穷变幻，传统的纷繁流派，技能的精粗渲化等等，然而学什么，采什么，表现什么和追求什么，无不取决于画家主观的意向，所以最后决定仍归于画家其人，这是无可置疑的。千里并与众多有造诣的艺术人士交往探讨。陆黎光，高阆仙，孙其峰，崔子范、彦涵等名家都曾为他精心指导。正象他的名字，“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他不畏艰苦地默默耕耘，努力地实践前贤“读书万卷行万里路”的谆谆的教诲。
    中国画，尤其是山水画的传统，应该说是东方艺术瑰宝中之瑰宝，它的意象理念体系，它的丰富的程式和技巧，但也不囿于传统，他有很好的素描基础，却也更重视写生的必要性。为了加重中国山水画的墨韵，光影和层次，他在水彩画、油画、以至人物和花鸟画的机理上也下了不少功夫。
    艺术贵在创新，徐千里深谙这一点，但创新谈何容易。为了探索山水画新的韵味，千里一面广采博取，有意识地吸收象傅抱石这样大家绘画中浑然一体的整体感，钱松苍劲的骨法用笔、富有流动感的云的走势，李可染处理逆光的高超手法，能融合贯通，灵活地运用在自己的画上。另一方面他很注重师法自然，深入生活，他多次深入黄山，桂林和大江南北的名山，孜孜不倦地观察，写生，进行艺术的提炼。千里生于胶东半岛，长于燕赵大地，对北京的山山水水较为熟悉，但在他的画里却也渗入了江南湿润的细雨和风，尤其他大胆泼水和淡墨，造就朦胧境界的技法，真令人叫绝！
    观尝千里的画，我突出地感到有一股“气”扑面而来。气，这一东方艺术的内核恐怕就是千里山水艺术的底蕴那山的雄浑，水的流转，云的飞扬和岁月的流逝，色的转换和形式的融通，均始至气的孕育，以超自然的艺术精神表现出来。千里有他自己独立不群的艺术哲理，他重传统又不因袭和重复别人，更不为追求现代而现代，他的画绝不是抽象得谁也看不懂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所谓“现代水墨”。山水云树是千里水墨画中反复表现的题材，但他能摆脱传统的水墨技法的束缚而着重从潜意识中开拓自己的山水画境：重神韵表现自我生命寄托高远之情怀因而可以纵笔挥翰（如《三峡》《山雨欲来》等）。他的画有时只为你提供一个信息，给你一个抽象的启迪，而后全凭欣尝者本人的生活经验和积累去理解，去感悟，《旋律》《雨声》《阿里的丰碑》等。
    千里的水墨画，清狂跌宕，温文雅逸，卓有浓郁的书卷气。其笔墨虽自由放任，却不失法度，有丰富的情趣《白云深处》，当然，这样具有精神性和书卷气的笔墨并不是所有画家都具备的，全凭学识涵养得来。
    作为国画家，千里虽近古稀，还正值年富力强。他除在北京中国美术馆开过自己的山水画个展和香港、深圳个展并在国内外多次展出过自己的优秀作品，他的国画作品常见于各报刊，深受人们的关注与好评，还有不少作品，作为礼品赠送外国友人。千里深深懂得笔墨当多走路，多实践，深入生活攫取素材。千里先生崇信“艺无止境”并正朝这个方向迈进！